李文亮医生走了,悲恸!国家监委的调查来了,期待! || 战“疫”特别报道
“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7日凌晨武汉医生李文亮逝世,悼念一片,活着的人在为他等待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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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一轩
编辑:程昱
设计:甄开心
实习生:蔡旖忻
尽管很多人曾彻夜等待一个奇迹,但终是没有等到。
2月7日凌晨2点58分,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武汉市中心医院眼科医生李文亮,经抢救无效去世。
李文亮是最早发出病毒预警的八位人士之一,1月8日接诊病人时被感染,1月12日开始住院,但2月1日才最终确诊。据《人物》消息,在李文亮心跳停止后几个小时,医院曾通过人工肺(ECMO)进行抢救。
李文亮离世消息一出,舆论一片哀痛之声。各大媒体及无数网友发文、发朋友圈悼念。世界卫生组织官方微博发文称,“我们向他对他的病人和此次疫情所做的奉献表示赞赏和敬意。”
值得注意的是,2月7日13时,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消息称,经中央批准,国家监察委员会决定派出调查组赴湖北省武汉市,就群众反映的涉及李文亮医生的有关问题作全面调查。
根据北青深一度消息,2月7日零时零五分时,从一名微博认证为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护士的@李梦萍Camille处获悉,李文亮仍在通过ECMO进行抢救,抢救于当晚9时许开始。
武汉市中心医院官方微博也曾在2月7日零点38分发布消息,称正在全力抢救病危中的李文亮。
事实上,从2月6日晚10点开始,李文亮离世的消息就开始在一些微信群刷屏。社交媒体上,悲伤情绪开始四处蔓延。很多人都不愿相信他已经走了,有人甚至彻夜等待,希望能看到李文亮被抢救过来的消息。
作为一位普通的眼科医生,李文亮引发如此大的关注和敬重,还在于他曾是发出病毒预警的八位人士之一。
▲李文亮医生。
2019年12月30日,有八名医生分别在三个医学交流群里交流有关新型病毒感染肺炎的诊断,提醒大家注意防范。
根据李文亮1月31日发布的微博称,“12月30日,我看到一份病人的检测报告,检出SARS冠状病毒高置信度阳性指标,出于提醒同学注意防护的角度,因为我同学也都是临床医生,所以在群里发布了消息说‘确诊了7例SARS’。”
1月1日,@平安武汉通过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由于在不经核实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信息,已传唤8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1月3日,李文亮被公安局要求签了训诫书。
▲训诫书。
在后来接受中青报·中青网采访时,李文亮称“我觉得我说的不是谣言,我是医生,我相信检测结果”,而签字是为了想让这件事赶快过去,“从派出所出来后,我还放松了些”。
不过,随着疫情的发展,对李文亮等八人的处罚,引发舆论争议。
1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微信公众号发表题为《治理有关新型肺炎的谣言问题,这篇文章说清楚了》的署名文章,专门提到武汉警方对李文亮等人的处理,称他们发布的内容并非完全捏造,且公众如听信了“谣言”而戴口罩、严格消毒、避免再去野生动物市场等措施,能更好地防控新型肺炎,“可能是一件幸事”。该文章被不少媒体和社会人士解读为替“8名造谣者”正名。
如今,李文亮不幸病逝,国家监察委员会的调查即将展开,希望能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2月1日,李文亮确诊感染,但在此之前,他已经住院多日,饱受折磨。
1月31日,在接受中青报·中青网采访时,李文亮曾自述染病经过:“1月9号时,我接诊了一个病人,然后得知这个病人和他的家属相继感染,我就确定这个病存在人传人了。很快,1月10日我自己就出现了咳嗽症状,11日我就开始发热,那时我感到了害怕。”
1月12日,李文亮开始住院,曾在24日转入重症监护室。根据北青深一度的消息,1月26日,李文亮曾对媒体表示,“医生说这几天应该就该开始出现拐点,但是肺功能恢复时间比较慢。”李文亮曾两次做核酸检测,第二次为阴性,直到2月1日,他表示,前一天所做的第三次核酸检测结果为阳性,至此才确诊感染新冠肺炎。
负责护理李文亮的一名护士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李文亮发烧很严重,经常都是39.6度、39.7度,打针用药都没用,而且呼吸困难。
即使在饱受病痛折磨时,李文亮也考虑过,身体康复后要继续去一线参与救治。
李文亮病逝后,网上传言其妻子也情况危急。但据北青深一度2月7日消息,李文亮同妻子自1月11日起便未见面,怀有身孕的妻子目前在外地娘家。
同时,据北青深一度消息,李文亮父母此前也被其感染,“他们是1月15、16号左右住院治疗的,当时床位已经很紧张了。”目前,李文亮父母已治愈出院。
2月7日,据梨视频消息,刚治愈出院的李文亮父母赶到医院整理遗物。因疫情缘故,二老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成为他们的遗憾。
34岁的李文亮是辽宁锦州人,曾就读于武汉大学临床医学七年制专业。在厦门工作三年后,他回到武汉市中心医院工作,任职眼科医生。
李文亮的新浪微博动态,定格在2月1日上午十点四十一分,“今天核酸检测结果阳性,尘埃落定,终于确诊了”,结尾配了一个狗的表情,微博定位是武汉市中心医院。大量网友在这条微博上留言,为他加油打气。
▲李文亮生前最后一条微博。
2月6日晚九点多,在李文亮离世的消息传出后,不愿相信噩耗的网友们又涌向他的微博,纷纷留言,希望他能“再发一次微博”,让他“再出来辟个谣”。
翻看李文亮的微博,就能看出他与大部分热爱生活的普通人无异。
他发博频率较高,一般一两天就有一条。可能因为工作忙,近一两年的微博转发较多,包括各种电子产品抽奖、测评、各类投票,会关心美食、热门电视剧,推荐电影、有趣的视频等。有时候也会抱怨工作累,“不想干了”。
根据微博定位,他去过国内40多个城市。也像天下众多普通的父亲一样,很爱孩子,2019年11月9日,他转发了一组秋日长城的照片,配文“好美啊,有时间带小李去体验一下”。
2月6日一早,在李文亮离世消息被证实后,媒体纷纷发文悼念。
新华社官方微信公众号发文《送别李文亮医生》,全文内容引用武汉中心医院有关李文亮离世的消息通报。此外,人民日报、央视新闻、财经网、财新网、新京报等所有大家平时关注较多的传统媒体,以及众多自媒体,都发布消息哀悼。
世界卫生组织先是在推特账号发文称“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他应对肺炎疫情的所作所为致敬。”2月7日,其中国官方微博发文称:“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仍通过自己的社交媒体向我们展示勇气和希望,我们要继承他的这种精神。我们向他对他的病人和此次疫情所做的奉献表示赞赏和敬意。”
李文亮的离世,也引发了外媒极大关注,包括《华盛顿邮报》、CNN、《明镜周刊》、《焦点周刊》、《法兰克福汇报》等,纷纷发文表示悼念。
2月7日上午,湖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在官网发布公告称,对李文亮医生表示深切哀悼,并向其家属表示诚挚慰问!向一直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全体医务工作者表示崇高敬意!
同日,武汉市人民政府也发布公告,称“我们深表哀悼,万分惋惜!对其坚守一线抗击疫情表示敬意,对其家人表示诚挚慰问!”
▲各界悼念。
2012年12月21日,传言是世界末日的那天,李文亮发布了一条朋友圈,里头提到,“朋友们,从今天起你们也许就联系不到我了,因为我要去拯救地球了。如果22日太阳照常升起,那就说明我成功了,不用感谢我,这都是应该的!”
在那之后,太阳升起了约2600次,然后,属于他的时间,就此静止。但活着的人,会为他等待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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